「當責」-“Accountability”文章分享

“當責"一個攸關事業與人生成功的權力與責任探索之旅

   第二次世界大戰後期,戰爭正吃緊。美國人所敬重與信任的小羅斯福總統突然去世,副總統杜魯門被急召入白宮,羅斯福夫人告訴他總統已去世。據報導,杜魯門當場震住,片刻後問道:「夫人,我可以幫你什麼忙嗎?」羅斯福夫人反問:「我們可以幫你什麼忙嗎?因為,你現在才是有大麻煩的人。」隔天,杜魯門宣誓入主白宮,後對記者們直言: 「我覺得月亮、星星,及所有的星球,都落下壓在我身上了。如果你們曾經禱告過,現在就為我禱告吧。」

    大責加身,當時不只杜魯門擔心害怕,更擔心害怕的是美國人—他們擔心害怕這個經常不得人緣的新任美國總統,能在此二戰末期的重大關頭,榮膺重任嗎? 作者對杜魯門總統的生平事蹟有較多涉獵,也曾親訪他在美國密蘇里州獨立市家鄉的總統紀念館,猶記他橢圓形辦公室桌上擺著座右銘正是“The buck stops here. 意譯是:「責任推拖,到此為止」。“buck”在美國原來是一種打牌時放在牌桌上推來推去,以推定下次發牌人的小東西,所以“Passing the buck”被喻為推卸責任。杜魯門總統提出“The buck stops here.”就是說凡事到此定案,不會再推拖了。他說起來擲地有聲,做出來也轟轟烈烈;於是,不久兩顆原子彈在爭議不斷中定案掉落日本,二戰不久也結束。決斷力延續至他第二任期,讓人印象深刻的是,他毅然決然,免職了在韓國戰場上聲望如日中天,卻不斷批評他的麥克阿瑟元帥。

     杜魯門總統是在惶恐中接下重責大任,在理清頭緒也躊躇滿志之餘,又有一句膾炙人口的名語:“If you can not stand the heat, stay out of the kitchen”—-意思是廚房裡,主廚作菜,煎炒煮炸,刀光火影,火熱無比,如果你不能忍受火熱,就請你退出廚房,一旁涼快去;不要推拖拉扯,抱怨連連;而是要扛起責任,義無反顧勇往直前。這句話與前面的“The buck stops here.”前後輝映,也成了領導人負起「當責」 (Accountability)的最佳註腳與最佳寫照。

    對企業人來說,杜魯門總統也是典範。他除了直言無諱,一針見血外,在戰前戰後百事待舉的內政與外交上,他都能抓住重點分出優先(priority),並漸次達標致果,成為彼得。杜拉克(Peter F. Drucker)公開讚揚為管理最成功的美國總統。或許,你不以為然,你在想:

  • 他是總統,最後決策當然由他負責敲定,不是嗎?
  • 職位越高的人,通常也有更大的機會、更多的藉口來推諉塞責乃至爭功諉過,不是嗎?
  • 幕僚團或委員會可以做成最後決定嗎?高位者可以在這裡玩出很多把戲。
  • 接受責任總是這麼緊張嗎?天降大任是這麼突然嗎?那麼,你有準備嗎?

   軍事戰爭終究是比企業競爭嚴峻、殘酷多了,戰爭常不只是將領本身的安危榮辱,還涉及幾十萬大軍生死,還有戰後的政經大勢。所以,軍事中對責任的體認與執行就遠比企業界嚴肅、認真多了,大將風範也常成為企業界典範;畢竟,有時是商場如戰場。下面所述,同樣是二戰後期的一個歷史故事。

    6月5日,是同盟國聯合大軍登陸諾曼第的前夕,盟軍統帥艾森豪正式下達登陸攻擊令後,從口袋拿出紙來,寫下了可能要對新聞界發佈,但他希望永遠不會發生的事。他寫下:

    我們的諾曼第登陸戰無法取得滿意的灘頭陣地,因此我已下令撤軍。我決定在此時此地進行攻擊,是根據可以獲取的最佳情報。部隊將士都很勇敢盡職,如果有人要責怪,就只責怪我一個人。

      如果登陸失敗,後果艾森豪最清楚,那是一場政治與軍事上的天大災難,西歐的再次登陸乃至成功光復至少再延數月,但東戰場的蘇聯紅軍正乘勝追擊,節節進逼;史達林佔領的將不只是德國,甚至遠達北海,因此,大部分西歐將在戰後淪入鐵幕一不只是我們所習知的東德加東柏林。

在此,我們可以再想想:

  • 諾曼第登陸失敗,因素太多,後果太嚴重,絕非一人所能承擔,艾森豪可以責怪的天、地、時、人等因素實在太多了。
  • 艾森豪一定可以找到一些天造地設、無懈可擊,並且是引經據典的好理由。
  • 艾森豪為什麼不找那些正當理由?
  • 他可能立即被撤換,羞辱下台、回家,並準備當個清清楚楚也親筆自承的歷史罪人。

        在企業界,「只怪我一個人」如果不是一時賭氣話,就是稀有人才的想法—我們還是比較習慣於相互指責(finger-pointing),意興所至brainstorming (瘋狂責怪大會) ;有時,沒有相互指責只是因彼此心意已定,不忍相責;或心照不宣,各懷鬼胎。為什麼「只怪我一個人」:

  • 我只是一個小領導人,要為那些我無法控制的因素,負起成敗責任嗎?
  • 其實,我這位置授權不足,授責不清;我為什麼要負那個責任?
  • 我自告奮勇,負起全責—會不會在職場上死得更快或死不瞑目?

    交相指責沒有羸家,最後都將成為輸家;更精準地說,大家都會陷入所謂的「受害者循環J (victim cycle)之中,不得脫身,最終是會成了「受害者」:

  • 無辜的自己,無端受他人(老闆、同事與部屬)之害。
  • 無辜的自己,無端受環境(天、時、地、人)之害。
  • 典型的城牆失火,殃及池魚;我可是無辜的小魚兒。
  • 典型的時不我予,滿腔熱忱,只能徒呼負負。
  • 典型的本位主義,到處銅牆鐵壁,無辜的我是撞得滿頭庖。

   「受害者」當久了,自怨自艾,難以自拔也自成一派; 因經驗豐富也編出一系列藉口:

  • 美國有一家公司因此編列二十種常見藉口供員工選用;例如,你想說:「那不屬於我的工作」,寫出編號「3」即可,不必再多說。
  • 還有一家大石油公司,大老闆發現,他的主管們業績沒達成時,總是怪罪天氣—-天氣對石油業確實也有影響;於是,他乾脆規定每位主管有權(entitlement) 每年可怪罪天氣一次。但,配額用完了就不能再用了.

 

「藉口比謊言更壞、更可怕,因為藉口是一種備防護者的謊言。」 ___波普

An execuse is worse and more terrible than a lie; for an excuse is a lie guarded.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—Pope

      在「受害者循環」內待久了就習以為常,滿足現狀,大家以弱者自居,爭取同情,甚而因此得到好處;於是,「我也是受害者」成了口頭禪,不再追究責任,甚至,放棄責任放棄了權力也在所不惜。於是,受害者再向下沈淪成為「受害者頹尚」 (victimization chic),在這種頹尚之風庇護下,受害者不只是自怨自艾,可能還會自困自殘,以享受一時或全時的弱殘自虐或被虐世界。

      質言之,「受害者循環」內的人仍未放棄權力、權利、責任,與目標、成果的,他們只是權責不清:

  • 總是難以釐清,後來就不想釐清。
  • 有時在亂軍中仍然成功達陣,很得意的。
  • 有時游走責任灰色地帶,很慶幸地驚險脫身。
  • 有些人因而練就一身功夫,進可攻退可守,進退之問,爭功諉過也屢有斬獲,故樂此不疲。
  • 談到權利?常與成果無關,更是一場迷糊戰,我們確定要把權責弄清?可以弄清嗎?

      介乎中間的,還有一類型的人則陷入「保權循環」 (entitlement cycle)中,這些人認為因循前例與上意而享有特權,受之無愧;或者,天賦我權,不容侵犯。兩種狀況下,都得傾力保權,職責則屬其次;他們的心態總是這樣的:

  • 不管績效如何,基本上我的工作可以做到退休;不是金飯碗,但也是鐵的吧!
  • 我的一生青春盡花於此,我當然值得升等,年資也已到了!
  • 我已努力夠多了,也過頭了,公司是欠我的;當然要逐年調薪,而且幅度要夠。
  • 我只是負責行動的,老闆是應該為我設定方向,並做出決策。

 

上述是史塔維齊(M. M. Starcevich)博士的論述,看來是:心態不分東西方,國內、國外一體適用。這些人有官僚體系、有工作保障、希望保持現狀、有許多教條例規、總是由上而下指揮、講究單一技能、工作績效不是很重要;每個人進了組織,定了位置就享有固有權利,順理成章,自自然然。於是,大家進入循環,依樣畫葫蘆,像在一個軌道上運轉,各安其位,各司其職,也常是尸位素餐。

 這型員工音譯為「因循怠惰員工」 (entitled employee) ! 他們緊抓權力與權利,表面上也努力工作,因循組織體制與運勢,也總有些成果;但沒有成果時,也沒有多大關係,因為:

  • 沒有功勞,也有苦勞。
  • 志在參加,不在得獎。
  • 只問耕耘,不問收穫。
  • 但重過程,不計成果;還有……
  • 雖敗猶榮。

 「因循怠惰」員工常感到困惑的是:

  • 權利固有,為何一定要連上責任?
  • 責任就是工作,工作就是工作,為何一定要連上成果?
  • 提升責任會讓固有權利減少或失去嗎?
  • 責任又要提高到什麼程度?不能無限上綱吧?

    「責任」的英文是Responsibility,原意是response十ability ‘指的是回應、回答的能力,或履行義務的能力;故,要擁有完整狀況(situation)的,而非否定它、責怪它,或加予合理化。

以因果效應(cause-effect)來說明,「負責任」是要對你所處的狀況,能同時完整擁有因與果;不是單純視自己為果,別人或環境為因;或自己為因,別人或他事為果;負責任是:

  • 坦然接受過去選擇所形成的現在狀況。
  • 坦然承擔自己的學習、改進,與成長,以達成自己最後的希望。
  • 培養能力以回應、回答責任與義務。

 一代分析治療心理學大師榮格(Carl Yung)說:「把生命放在自己手上,你會發現,你沒有有其他人可責怪。」

作家王文華曾在史丹佛唸過MBA (企管碩士)後,在外商擔任主管。他在《史丹佛的銀色子彈》著作中,曾描述一段他在洛杉磯實習的故事:他一催再催一份委外研究的報告,最後仍然未能準時收到,害他無法準時完成總報告,他無奈無辜地向老闆解釋時也責怪了委託商,老闆卻說:

“Shut up ! Do something”—-「閉上嘴!做些事吧。」

    老闆並責問:電話達不成,為何不開車去?辦公室找不到就等,等不到就到他家去!為何沒有Plan B (備案計劃)?

    看來,成果沒交出就是任務未了。西方人好像不大理「我巳盡力了」、「沒有功勞也有苦勞」那一套;於是,王文華提論:

100分是本份

105分是天份

llO分則是專業精神

    不只Do Something,還要Do More—-也就是西方人常說的One More Ounce”(多加一盎司),就是加多一點責任、加多一點決心、加多一點自動自發精神。他們如是說:如果盡責盡職,那麼你是稱職員工;如果多加一盎司,你可能會成為優異員工;因此,多加一盎司,工作與成長就可能大不相同。

    一個真正負責的人,其實就是一個具有100%的責任感者: 他100%地擁有整個狀況、100%地傾注心力,要交出最後成果。

    105%或110%的責任感,就是多出了一盎司的膽識、見識,與學識,他們的日標是:更加保證可交付最後成果,或交出更高的最後成果。

就最基本的意義來說,「當責」就是像:

  • 105%或110%的專業精神與自動自發精神。
  • 多加一盎司。
  • 知道什麼時候是:「只要責怪我一人。」
  • 知道什麼時候要:“The buck stops."

如果,你擁有100%的責任感,心堅志定,總是全力以赴,你的事業與人生一定會成功。仿數學式來運算,100%是1.O一歷經人生無數次的1.0責任感運作,是1.0的n次冪方:

(1.0)n=1.0 × l.0 × l.0 × 1.0 ×……= 1.0

這是完整穩當的100%人生與事業,是可喜可賀。相反地,如果你身陷「受害者循環」中無法自拔,也乏人指點無法自我提升一一你的責任感已非100%,可能已下降至60 % ; 60%是0.6,同樣地歷經人生無數次的運作後,數學式最終會趨於0,方程式是:

(0.6)n=0.6 × 0.6 × 0.6 × 0.6 ×……=~ 0

如果,繼續沈淪至「受害者頹尚」庇護下,責任感可能已下降至20%左右,n次運算的數學方程式是:

(0.2)n=0.2 × 0.2 × 0.2 × 0.2 ×……=~ 0

所以,不論60%或20% ,終是會歸零,時間快慢而已。

然而,如果你多加一盎司、多一份自動自發的專業精神,具有105%乃至110%的責任感;那麼,在無數次的事業與人生運作後是:

(1.05)n= 1.05 × 1.05 × 1.05 × 1.05 ×……=~ ∞

(1.1)n= 1.1 × 1.1 × 1.1 × 1.1 ×……=~ ∞

兩造最終都是趨近於無限大,只是時間快慢而已。

如果是選擇一個200%的責任感呢?那是「以天下興亡為己任」,是「鞠躬盡瘁,死而後已」的悲劇,是不知授權與授責為何物,視工作與生活平衡如草芥的「責任感中毒」現象;智者不取。所以若是你想在人生與事業上都很成功唯有"當責"才能帶領你到達這個目標。

節錄自張文隆先生的書-當責 作者序  中國生產力中心出版

作者

邱銘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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